聖言啟航
梁展熙
乙年復活期第三主日
你起來行走罷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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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By: Raphael (1483–1520). Healing of the Lame Man (between 1515 and 1516). In: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|
按禮儀曆，我們已來到了復活期第三主日。然而，細心留意福音選讀的你，不難發展，禮儀讓我們聽到的耶穌行實，仍然停留在基督復活的那一天。雖然乙年是馬爾谷年，但今天我們卻聽到《路》中著名的〈耶穌顯現予厄瑪烏二徒〉一段的後續發展（段落本身是甲年復活期第三主日的福音選讀）。可是，意想不到的是，福音主題似乎仍在解決上兩主日就已著手處理的問題。
按《路》的記載，基督復活當天，先是婦女們看見空墳；她們告知宗徒們，他們未敢相信；伯多祿跑到墳墓，驚異所見的空墳和殮布（《路》並沒有說明此刻伯多祿的信德狀態）（24:1-12）。後就是耶穌出現在前往厄瑪烏的兩位門徒路上（13-35節）。接著，就是福音選讀的段落（35-48節）。
在《路》的敘述中，面對已復活的主的出現，各人的反應與《若》的描寫無異，甚至更有商榷的地方：「眾人都不勝驚懼，以為見到鬼怪」。然後，也與《若》的情節相近，耶穌向門徒們展示祂手腳（上的釘孔）。較《若》的描寫更難搞的是，《路》說：「他們滿心歡喜，卻仍不敢相信，只在那裏發呆」。為以使他們相信他們所看見的自己不是鬼怪，耶穌向他們要了一塊烤魚。在他們面前吃了，因為鬼怪不能吃實體的食物。
而且，耶穌再補了一劑『靈藥』。耶穌剛剛所做的—展示手腳釘孔，在人前進食—都屬可見的、感官層面的。耶穌最後為祂的門徒們加強的，是內在的「明悟」。而開啟這份明悟的基礎，是他們因為生於在猶太信仰傳統中而自小接受的：「梅瑟法律、先知和聖詠」，以及他們之前與耶穌的三年朝夕相處：「當我還與你們一起時⋯⋯」。換言之，花時間浸淫於天主聖言之中，以及與主耶穌相處，就是接納復活信仰的最佳準備。
因此，伯多祿在領受聖神後不久，在對耶路撒冷的群眾講道時，能夠說：「我知道你們所作所為全是由於無知，你們的領袖亦是一樣」。當然，他這段講道是向「諸位以色列人」講的（12節），而他們想必對「梅瑟法律、先知和聖詠」是滾瓜爛熟的。不過，他們對耶穌，卻是完全陌生的，因為他們並未曾與祂相遇，偕祂同行。極其量，他們對祂只是道德途說。因此，他們曾對耶穌所做的，是出於無知。【順帶一提，禮儀只節錄了伯多祿整段講道的四節（13-15, 17-19節），但其實，他的整段講道（宗3:12-26），也值得大家一讀。】
然而，伯多祿（以及耶穌的其他門徒們），生於以色列信仰傳統（即熟讀舊約），親身與耶穌日夕相對三年，兼且藉復活基督親自開啟明悟，為他們講解聖經（指舊約）過後，始能夠向以色列同胞群眾公開講道說：1) 梅瑟曾說過，上主會在在自己之後興起的一位與他一樣的先知，就是耶穌（22-23節）；2) 及後自撒慕爾起的所有先知，都如此預言了（24節）。
當然，伯多祿並非無端白事忽發奇想般的就在公開場合講道。他這一次講道的沿起，是他和若望在往猶太聖殿祈禱路上，遇見一個天生瘸子開始的（4:1-8；主日禮儀從略）。他們路過時，瘸子定睛仰視他們。然後，伯多祿對他說的一句話，值得大家細味：「銀子和金子，我沒有；但把我所有的給你：因納匝肋人耶穌基督的名字，你起來行走罷！」（6節）。
誠然，我們身邊絕大部分人都不是天生的跛子，但我相信，每個人都曾經驗過，在自己的人生路上跌倒。有些跌倒是我們在基督信仰傳統中慣常講的，通常指涉道德層面。這方面，就如《若一》作者所講，基督徒不要行差踏錯；但若然真的跌倒了，我們還有『因納匝肋人耶穌基督的名字而起來行走』的機會，如作者所寫：「但，誰若犯了罪，在父跟前，我們還有一位辯護者，就是正義的耶穌基督」。
不過，有些時候，在人生路的上跌倒與躊躇，困局與兩難，並不是簡單的對與錯。有些的確自己的過去有份造成，但有部分原因卻是不容自己選擇的。這樣的無法前行，在人生路上，彷彿天生跛子一樣。困在這樣的死局時，人生真的可以毫無希望，坐以待斃。不過，今天的所讀的《宗》（及其上下脈絡）告訴我們，無論當下的困局有多無奈，人的無力感有多大，只要我們願意在聖殿裏舉目仰望，我們總能聽到：「銀子和金子，我沒有；但把我所有的給你：因納匝肋人耶穌基督的名字，你起來行走罷！」
要有這份信德，自然必先心懷對復活基督的信仰。今天的福音告訴我們，這法門不外有二：一）熟悉「梅瑟法律、先知和聖詠」，以及二）花時間與（已復活的）主耶穌基督相處。讓我們好好培育自己的信仰生活，不要令基督在我們內開啟的明悟失去光輝。因為，只有這點光輝，才讓我們自己聽得見這句話，並以此鼓勵身邊有需要的人：「因納匝肋人耶穌基督的名字，你起來行走罷！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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